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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萬般試探無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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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璟墨聞言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沈默之中,盡管他也知道君惜舞說的是事實,但就這麽讓君惜舞一人前去,他卻也是怎麽也不願的。這樣一來,那便只有,逸璟墨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朝著吳沖說道:“壯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壯士能否應允?”

“嗤,既然是不情之請,又何必說。”吳沖撥弄這面前的火苗,嗤笑一聲。

君惜舞眼底一冷,對著逸璟墨說道:“殿下留在此處等待小女子便好。”

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若不是兩人德行有虧,自己又怎麽會這般忍氣吞聲。自己雖然不喜隨意殺人,但也絕對不會是什麽好脾氣。

“不可。”逸璟墨攔住有些沖動的君惜舞,然後又對著吳沖作揖,見他起身躲過。也只是動作一頓便神色如常的繼續開口道,“今天天色已晚,實在不適合外出打獵,還請壯士勻我倆一些,在下自當感激不盡。”

他這態度放的實在太低,因此,若是吳沖再次不識好歹,那不說君惜舞會怒不可遏,便是逸璟墨也會直接動殺人之心。

“感激不盡,請問殿下是準備如何感激不盡?”吳沖好笑地看著態度放的極低的逸璟墨,心中自然也知道兩人的心思,喟嘆一聲,“罷了,今晚你們便留在此處吧,這邊還有些野兔,你們拿去吃吧。”

“多謝壯士。”雖然弄不清楚為何吳沖突然有了這種變化,但逸璟墨的臉上還是浮現出一絲欣喜。看著依舊站在一旁,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君惜舞,只好微微一笑,拉過她的手,說道,“惜舞,壯士心善,我們不用出去了。”

“哼,誰知道這肉裏面有沒有放毒,說不定他就是特意來毒害我們的。”君惜舞完全無視了逸璟墨給的臺階,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的說道。

這話一出,君惜舞便知道自己是說差話了,不過,那又怎樣,自己何時是需要看別人臉色行事的了。因此,乘著逸璟墨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君惜舞便似賭氣般的朝著洞口走去。

逸璟墨見狀,神色一僵,但緊接著便反應過來,略帶歉意地朝著吳沖笑了笑,連忙追了出去。

吳沖見狀,眼神中也絲毫沒有其他的情緒,仿佛料定兩人會如此一般,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撥弄著身前的火苗,將考好的肉食,一口一口的吃進肚子裏。等他吃完之後,舔了舔嘴唇,朝著兩人待過的地方一撇,便看到了那一塊刺目的紅色。

吳沖嗤笑一聲,緩緩的走過去,隨手抓了一把旁邊冷卻下來的灰燼,將那片血跡盡數掩蓋。直到那血跡再也看不出痕跡,吳沖才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是兩個蠢貨,在外面避難,竟然還任由著這等痕跡顯露出來,難道是為了告訴其他人自己曾在此處待過麽?

而此刻,在吳沖心裏的兩人已經走出一段不近的距離,確定吳沖聽不見了,兩人才停了下來。看著眼前這一顆參天大樹,對望一眼,很是默契的縱身躍了上去。

“殿下,不若我們今晚在此將就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君惜舞皺著眉頭說道。方才兩人幾番試探,但越試探越是迷惑,完全猜不透那人的心思究竟是什麽。

而且,那人走路的聲音渾厚有力,定然是習武之人。若是尋常時候,兩人任何一人都不會畏懼,但現在兩人皆是身受重傷不說,便是打鬥的動靜稍微大上一點,也擔心引來殺手。若不是這樣,兩人又怎會讓他如此放肆。

逸璟墨聞言心底也隱隱地沈重了起來,那人他自己確實也是看不透,但令人不安的是,他卻是對多年前的弈風皇室知之甚詳。不過,若他真是與殺手是一邊的,那便不可能這麽久時間依舊按兵不動,若不是,又為何是這般做派,讓人琢磨不透。

不過,若是待在此處的話?逸璟墨的眉頭緩緩的皺了起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在這樹上終究有所不便,還是回山洞吧。況且,他既然沒動手,那麽動手的可能性估計也不大。”

君惜舞張了張嘴,很想反駁吳沖居心撥測,兩人待在那山洞一晚,定然難以安穩,不如不去。但轉念一想,那殺手在伏擊他們之時便是待在樹上,一遇到這樣的情況,定然也不會忽略這遮天蔽日的大樹,這樣想來,到外面恐怕是更加不安全了。

想到這裏,君惜舞雖是不願,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應下了。不過,應下的同時心裏卻逐漸升起一絲不安,讓她幾乎想出爾反爾。不過,出爾反爾怎麽可能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因此,她只好隨口找了一個借口說道:“殿下,你看今日這月色正好,不如我們在此處賞月如何?”

逸璟墨看著被層層樹枝掩蓋住的一輪彎月,很是可疑的沈默了一會,然後,略帶試探的說道:“惜舞可是還在為方才之事介懷?”方才之事是何事,自然是山洞裏的事情。

君惜舞很想回答,不錯,就是這樣,我就是看那個吳沖不順眼。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萬一因為她這任性,從而使兩人陷入險境,那未免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因此,她很是溫柔的轉過頭,看著逸璟墨,眼中也滿是意外:“殿下,你怎麽會有這般想法,在你心裏小女子便是此等小氣之人麽?”

逸璟墨又是一陣可疑的沈默,然後轉移話題:“那不知依照惜舞的興致,我們在此處賞多久的月比較合適?”

“咳。”隨著逸璟墨的目光看去,君惜舞自然便看到了那一輪可憐兮兮的彎月,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但還是很理直氣壯的說道,“現在便可離開,此地的月光實在是讓人失望了些。”

“哦?何出此言?”逸璟墨順著她的話,挑眉問道。

君惜舞聞言更是理直氣壯了:“傳說中山精野獸都是靠著吸食月華修煉成精的,而這山林中顯然沒有一只修煉又成的精怪,這不讓人失望?”

商議好了之後,兩人又朝著山洞走去,不過,剛臨近洞口,便發現洞口處傳來了爭吵聲。

“老漢說過了,老漢在此住了十多年了,但真的沒看到你說過的長得俊俏的男子和女子啊。”見他們似乎不信的樣子,吳沖嘿嘿兩聲,摸了摸腦袋,似是有點不好意思,“說起來,也許是這裏太過簡陋了,各位還是老漢這些年第一次在這山洞中看見的活人哩。”

看到此處,兩人心中皆是閃過一絲詫異,這,這個彎著腰一臉諂媚的中年人真是方才讓他們不惜演一出戲用來測試的壯士?

正這樣想著,雙方又產生了其他的變故。只見那些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走了進去,然後洞中便傳來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黑衣人頭領說道:“你說這洞中只有你一人,那為何要生出兩個火堆?”

“哈哈。”吳沖幹笑兩聲,“這不是老漢畏寒嘛,雖然是大夏天,但老漢的身子骨弱,即便是夏日也畏寒的很。”

黑衣人也不知有沒有相信他的說話,反正接下來的好一段時間,都只聽到細微的聲響,並沒有人再交談。

然後,又過了一會,吳沖又開始說些客套的話,好說歹說半天,那些人才終於勉強的離開了。也好在這些都是心存道義的殺手,沒生出什麽濫殺無辜的念頭,在洞中找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麽東西,便離去了。

等那群人離開之後,逸璟墨兩人還是冷靜地躲在暗地,沒敢輕舉妄動。果然,一刻鐘之後,黑衣人又帶著人尋了過來。待這次還是沒有找到兩人的蹤跡之時,才算是徹底相信兩人沒有躲在此處了。

待這次,黑衣人離開之後,兩人才緩緩的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腳,走進了山洞。那吳沖聽見聲響,動也不動,仿佛知道是他們來了。全然沒有方才在黑衣人面前的諂媚模樣,但此時兩人對他的猜疑卻是減少了不少。

“方才之事,謝過壯士了。”逸璟墨拉住君惜舞溫和地說道。

“嗤,謝過?”吳沖不屑地嗤笑一聲,背挺得筆直,“若是你真心想要謝,那你們今晚便離去好了,也不會給我這招來這麽多麻煩。”

逸璟墨笑了笑,拉著君惜舞兩人到之前兩人待過的火堆前坐下,張開手掌,放在火旁,直到火焰的溫暖過度到兩人身上,兩人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來。

吳沖見兩人沒說話,不由得望了過來,見逸璟墨雖是在如此境地也能保持著貴族風度,但與他一起偶讀女子卻是歪歪斜斜的靠在逸璟墨的身上,不禁有些奇怪:“這女子是你的妻子?”

“不錯。”盡管這話問得有些無禮,但逸璟墨還是好脾氣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之前便是這般介紹的,現在若是在否認也實在不好。最為關鍵的是,他們兩人表現的如此親密,若他否定,那是讓君惜舞如何自處?

“真是奇怪,逸祁竟然會讓這樣的人做他兒媳,還是你的妻子。”吳沖不明意味地將兩人再次打量一番,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壯士,雖然此處地勢兇險,鮮有人跡,但也還請壯士小心言辭,莫要因此,使陛下震怒,那時,即便是在下也求不上半分情。”見他竟然如此放肆,逸璟墨直接冷下臉警告道。

不過,究竟是因為吳沖直呼逸祁之名而動怒,還是因為他嘲諷君惜舞而出言警告,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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